第二十三章 留不留8
第八节
“哥，你要是能借，也给我借一套呗，让我穿着出去照相，多帅气啊。”李丽摸着那毛呢料子的军装很是羡慕。“我借什么给你？等我打完这一行。”李涌说着运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敲着，“你要我给你借什么？你要是喜欢咱们买就是了。”
“这军装和军衔有卖的吗？你这不知道是和哪个干部好上了，人家答应借给你回家过年的，就你这小屁孩，怎么能够有这么高的军衔？”李丽奚落的说。
“你说那个啊！”李涌看到李丽在看自己的军装，他走过去把军装的内里翻过来给李丽看，“你自己看看这衣服是借的还是我自己的。在军队里私自佩戴虚假军衔是要受处分的，再说，我就那么爱慕虚荣非要去借一个戴啊？”
在内衬的口袋等处的地方都清晰的写着李涌的名字和血型，部队番号等等。裤子的口袋内侧也同样写着这些内容。
“你真的是中校啊？”李丽张大吃惊的眼睛。李涌点点头，表示承认。李丽更是快手的从李涌的军服内侧口袋里翻出了军官证。
“哎呀！我的哥哥是个年轻的中校啊！哥，你告诉我，你是怎么混到这个军衔的，我有个同学的表哥是个上尉就牛气的不得了，这次我要回去好好的到他们那里去显摆一下，我哥是中校！”李丽现在对李涌的崇拜已经是五体投地了。“哥！你快穿上跟我一起照张相，看我回去不叫他们眼馋的！”
李涌在李丽的强烈要求下，在年三十的晚上穿上军装到王阿姨家过年，一家人还被李丽折腾的左摆样子右摆架子的照全家福，也不知道这丫头从那里摸出了一个傻瓜相机，还弄出了自拍的功能。老李和王秀丽看着这对儿女可是心里乐开了花。李涌本来就身材很好，加上军装的衬托，那英俊就别提了。
直到年三十的晚上，孙眉才打来电话，自然是说了一大堆的理由，李涌也就听着，随后孙眉问李涌，“你还没准备进京吗？过完年你还要回西南去？”
“我进京干嘛？谁又要我去做手术吗？”李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不是调令已经到了军区了吗？你怎么会完全不知道啊？”孙眉在电话那边说。“我亲自到总部组织部看到回单，这难道还能有假？”
“什么调令？调谁？你不是已经回北京了吗？怎么还要调令？”李涌问。
“你个糊涂蛋，一遇到自己的问题就犯迷糊了，那是你的调令，总部要调你到3XX医院担任外科研究室主任。调令早就发出去了，你怎么就不知道呢？”
李涌想了一会说，“阿眉，这些调令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？以你的级别是可以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吗？到现在组织上没找的谈一定有组织上的考虑，所以，我建议你不要再去找某些关系了，对你，对我，对你父亲都没有好处。”
“你个死脑筋！到了这当口了你还说这些？你想活活气死我啊？”孙眉在那边的电话里大发雷霆，“调回北京怎么了？不可以为国家为军队多做一些事情吗？整个系统里就你最革命，最正派？都啥年代了还那么傻？我告诉你，过完年你立即给院组织部打电话问你调令的事情，如果你不来北京，我就算跟你再见！”
孙眉说完把电话挂上了，李涌听着话筒里的忙音皱着眉头。
“咋，嫂子发你脾气了？”李丽小大人般的过来问道。
“没事，大人的事情你少管！”李涌点着李丽的脑门说。
“李叔，大哥他欺负我了！你管不管啊？”李丽故意装着受委屈的样子说。
“好了好了！姑奶奶，哥以后不点你了，你要钱不，哥给你！”李涌赶紧哄着李丽，被李丽这一闹，想孙眉的事情也就扔到一边去了。
吃过年饭，老两口要看春晚，李丽却吵着要出去看烟花，于是李涌只好带着这个超级能闹的妹妹出去看烟花。他们漫步在大街上，一起看着小城里到处飞起的烟花，在一个卖烟花的小摊上，李涌可劲的给李丽买烟花，然后他们一起放，小的时候李涌就没放过几回，那个时候家里穷。李丽以前也没放过，因为妈妈不让，她怕女孩子受伤，现在，有了哥哥，李丽终于任性的放了一回烟花爆竹。
放完爆竹他们往宾馆走，因为家的房子让给了二老，在宾馆里，由于是三十，已经没多少客人了，只有他们这种从外地返乡的家里住不下的才会到这里。
“哥，别生嫂子的气，她肯定是为你好，你哪也别太怕她，就你这条件，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使劲的追你，你呀，就好好的选择吧，找对象肯定不能选择最好的，要选择最合适的，否则你就要走你爸的老路。”李丽在走廊里对李涌说。
李丽的话让李涌感到惊讶，一个小小的大学生竟然懂得如何去找另一半。看来还真是小看了她。他笑了笑对李丽做了个明白的手势，然后就自己回房间去了。
春节很快就过去了，初三的时候李涌到省城去给老师拜年，他带去了兰自立新近从**弄会来的石头给师母，师母看了后高兴的不得了，经过她老人家的鉴定，这些石头都是与和田玉同期的玉石，有些玉石的纯度比和田玉还要好。至于师父那里，他向师父汇报了在美国遇到的几个特殊的病例，说到了寄生鱼和连体婴儿的剥离等手术，师父听了后很高兴。裘老认为李涌现在已经很成熟了。
“师父，我现在遇到了一点难处，想听听师父的意见。”李涌把自己与孙眉的通话和与孙眉的关系跟师父说了一遍，并告诉师父现在孙眉已经回到了北京。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“不要去受外界的这些诱惑的影响，走你自己的路，北京有什么好的？把社会关系搞的那么负责对你没有好处，你本来就是靠自己的努力去做的，为什么要找这个背景找那个背景的？那不好，会使你的目光被限制，更会使你的判断变得不客观和不科学。你是到这个世界上来救人的，不要成为被救的俗民，我没几年了，在技艺上你早就超过了我，这是我很高兴的，我记得当年齐白石对弟子说，师我者昌，法我者亡，意思不用我解释，你做为我的弟子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，必须要有所突破，必须要有创新。不要为儿女私情所苦，那不值得。”裘老说。
听了师父的话，李涌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地，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今后会遇到的事情了。从省城再次回到江城后，李涌和李丽都要收拾行李离开了。
“阿姨，今后小妹读书的费用就由我来付，您和我爸爸吃好点，别再将就的过了，现在有家了，我们也都有了根，我们一定会孝顺你们的。”李涌首先表态。
“我同意，同意今后二老的生活可以奢华一点，节约那点钱还不够看病的，划不来啊，我会勤俭的，我知道现在大家挣钱都不容易的，我绝对不跟同学比富比待遇比消费，要比也是比学习，比成绩，比能力。”李丽的小嘴可是会说。
看着一儿一女都这么长进，老李乐的满脸都是双眼皮，那王秀丽更是高兴的给孩子们拿这个拿那个的。初六，李涌和李丽又回到了省城，他们一起到了机场，李涌特意的把自己的班次弄的靠后，这样他就可以先送妹妹上飞机了。
“有个哥可真好，我这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，以前都是坐火车去北京，现在咱也飞一回。”第一次坐飞机的李丽看到机场里啥都新奇。
“这个卡你拿着，我每个月给你打五千元，在学校里生活别太寒碜，你是女孩子，怎么也要讲点脸面的，手边要有几个钱的。有难处就找哥哈，这是哥的单位电话号码，宿舍电话号码，还有这手机号码。另外，给你买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都放在托运的行李里了，下飞机的时候别忘记去拿。遇事不要激动，被在外面惹事，听见没有？”李涌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。
这些话要是妈妈说，李丽早就烦了，每次出来的时候她都嫌妈妈太唠叨了，可是今天从李涌的口里说出来李丽感到太舒服了，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一个哥哥这样关心自己，更没有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礼品。那台最新的最时髦的笔记本电脑自己想了好久了，没想到哥哥看了后二话没说就给自己买了一台，还给自己买了最时髦的手机，这个配置现在她的学校里已经算是上乘的了。她像个温顺的小猫恭顺的听着哥哥唠叨。
送走了小妹，李涌自己也登上了飞机，到达Y省省城的时候，兰自立亲自开着李涌的那台北京吉普来接他，李涌不在的时候，这车就放在兰自立那里了。
“老哥，你从新建搞回来的石头很不错，我师母说那堪比上好的和田玉哟，你是不是再投资弄上一点？”兰自立没想到一见面李涌说的是这个。
“只要你说好，老哥我就再去弄点，现在那里的价格还可以，我们还吃得下，等到价格上来后我们再放出去。”兰自立对李涌的话是言听计从。
回到医院，李涌马上到科里开始值班，因为在节日期间一些医生现在要换休了，李涌把从家乡带来的土特产和小吃分给大家，自己则是仔细的看着一些连节日都还住院的病人的病历。安主任听说李涌回来了，也到班上来看他，顺便根据杨司令的意思摸摸李涌的底牌。
“小李啊，回家过年还好吧？有没有带我问你父亲好啊？”安主任热情的说。
“挺好的，回去这几天还帮老爸找了个老伴，不错，过的很是快乐”李涌说。
“听说孙眉已经调回北京，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啊？”安主任的话锋一转，“你们原来是准备今年结婚的，可是现在这就分居两地不是太好啊。”
“我个人的意见是服从组织，我没有想调动的想法，孙眉回北京也没有跟我商量，所以，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调回北京的。至于结婚和两地分居的事情我们还在商量，也许不会那么快就要结婚的。我的那个研究室刚成立，如果我走了，那么这个研究室怕是要半途而废了，你希望这样吗？”李涌实话实说。
“杨司令真是没看错你，他就说李涌不是那样的人，一个真正的军人是不会被任何牵挂所迷惑的。看来我也是多余担心了，行吧，你注意休息。”安主任说。
促使李涌下定决心不走的还是师父的话，师父虽然没有明确的反对自己跟孙眉的婚事，但是师父反对靠裙带关系去做人。李涌是靠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的，可是一旦调回北京，那么不是裙带关系也会被人说成裙带关系。在北京，那么多优秀的医生扎堆在那里，各种关系复杂多变，自己完全把握不了。更让李涌恼火的是孙眉显然早就知道李涌的调动事情，而自己先走一步目的就是要显示她家的优越性，这让李涌十分的受不了，他最烦的就是那些干部子弟招摇，如果说要他依靠孙江南的关系去走今后的路，那么他宁可不要这门亲事。
安主任得到了李涌的思想脉络之后，第一时间向老首长汇报，这使杨司令心情大好，他不管现在上班没上班，直接给组织部长打电话，“把那个调李涌的劳什子商调函退回去！老子不放人！”
无独有偶，这边李涌调动的事情弄成夹生，廖部长被杨副司令顶得差点吐血。那边孙江南的位置却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。
孙江南痊愈以后，身体各项指标都与40岁人无异，他去组织部找部长谈话，申明自己现在的身体很好，可以为组织做任何实际工作，他可以去一个小地方工作也不愿意在卫生部弄这个闲职。组织部的人其实直到孙江南病好之后必被重用，因此也是让他不要急。当孙江南选地方的时候，他竟然直接就选了贫穷落后的Y省。于是，孙江南到Y省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，这节后就要走马上任。孙江南走到那里，梅姨肯定要跟到那里，结果现在弄成了孙眉自己要单独留在北京的尴尬局面，这才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！
